2009年7月19日星期日

6月底宏观经济座谈会纪要

时间 6月底. 参与人: 各研究机关的学者及券商研究部负责人.

经济形势专家座谈会发言记录
温总理:
……
房地产的购储量还是以几十栋来计算。但是呢,我觉得这次面对金融危机,全国上下信心都很强。我刚从大同回来,大同工人告诉我上次金融危机是1998年,当时大同,山西因为重化工基地,遭受危机也是最为严重的,和这次一样,这次它还是在锅底。但是当时大同工人的工资已经降到200块到300块,这次他们工资一分钱都没有少。800人的塔山矿,门口停着有300辆汽车。工人们开始原来石库对面的那些棚户区全部拆建,500万平万米的安居工程的大楼都建起来了,工人从心理高兴,因为干了一辈子煤矿,整60年,大同的历史是60年。应该算明年60年吧,今年他们也算60年了。但是就住在棚户区,没住过楼。棚户区大家知道,没上下水道,夏天下雨就漏,冬天不能避风。还有趣的就是说在棚户区看电视只能看一个陕西频道,搬到大同市里以后可以看40多个频道,所以老两口一夜没睡觉,就开着个电视当然不仅是电视,非常兴奋。我觉得我们这件事做对了。两种标准,不完全一样,我大数还是能记得,城县区中央财政拿50%,老百姓拿7.2%。从棚户区中央财政拿20%,老百姓拿40%,其他都是各级财政。所以这样5万平方米的建筑建起来了,完全是一座新城。我总觉得我对实际情况了解的还不够,因为实际情况,总比我们理论更丰富更鲜明更生动。
这是我由心和大家讲的话。并且我希望我们经济学家呢,他的研究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某个观点的正确。说证明我这个观点就是正确的,这绝不是目的。他的目的是为了这个社会的进步,为了这个国际经济的持续发展,和人民的利益。
我喜欢讲道德,我认为人有道德,企业家有道德,经济学家也要有道德。其实道德最高标准就是爱,就是对人民的爱,对国家的爱。没有爱就没有道德,就没有一切。所以出于这一点,我完全相信我们经济学家也应该有着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他要了解经济的真实情况,并且为国家经济发展提出建设的意见。同时他也要经过实际的调研,不断修正自己对经济的判断,完善对经济发展规律的认识。对你们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这是个过程。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发展极不平衡。我跟同志们讲了一下,我确实有两个没想到。就去年11月份,12月份,那时候我绝没想到一季度GDP是6.1,我绝没想到,我说的没有预料到是真的。当时香港有个著名的经济学家,说中国可能是负的,我心里也将信将疑,因为那时是直线下滑的,从6月份以后,为什么今年同比的数字不好呢,同比数字比较差,包括物价,CPI和PPI,去年都是最高点六月份,六月份以后是直线下降。所以我这个没有预料到,后来我们党和政府也都用这句话,就是经济发展超出我们的预料。这是实际,但是后来四月份出现一个小马鞍形以后,我又纠正自己一个观点,或者完善一个观点,我说应对这场危机,它的复杂程度我也没有预料到。也就是它对中国经济影响的深度,冲击的严重,我也没有预想到。因此,我们一直经过研究得出的结论,人代会刚刚开过不到四个月,我们经济企稳回升,还是不稳固的。关键在于世界经济走势不明朗,西方人谈的很多但做的不多,最主要的就是表现在我们外需持续的减少。这个走势是中国人自己改变不了的。我们管不了中国管不了世界就指这一点。这个数字可能也很快公布了,我们一至六月份进出口总额下降原来是23.8%,现在我看纠正为23.4%,大约是23到24的样子。CPI和PPI由于去年六月份是高峰值,所以今年六月份的CPI和PPI都是双下降,而且下降幅度都相当大。当然一至六月份,我光说PPI的两个数字,一个是生产指数下降7.6,一个是购进价格指数下降百分之一个5.6,一个7.2,但是当月超过11%。
我很注意经济学家的一些观点,昨天有一位经济学家在网上发表一篇文章,说我们要注意通货膨胀,但是现实的通货膨胀和预期的通货膨胀毕竟是两回事情。我琢磨琢磨他讲的有道理,因为现在物价还在下降着呢,如果说我们预见通货膨胀势必会来,这个判断你永远是正确的,那打不败这个理论的。因为它迟早是会来的,那么现在谁做这个判断都是正确的。但是不能依据这个来改变政策,我们可以做应对做准备,但不能改变政策。
我举一个很小的例子,昨天我很注意网上每个经济学家经常发表的博客论文,我吸收他们正确的东西,我有时候也对他们不够全面的一些东西,我有我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还是这句话,我希望大家畅所欲言,你们怎么研究的,怎么认识的,就讲出你们的心里话。在这个会场上,你们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不管从哪个方面谈问题,我觉得对中央判断形势都是有益的,哪怕观点不同也没关系,因为正确的东西是在辩论中得到的。大家之间不同也没关系,因为中国太大,地区之间有不平衡,行业之间也不完全一样,所以我开场白讲的多了一点,讲了十多分钟,然后请大家讲。我们今天请的人不多,就为了请大家能多讲一点。

下面请发展中心的刘世锦同志做以发言。

刘世锦:
尊敬的温总理,国务院的各位领导:
下边关于对当前经济形势的一些看法呢做一个汇报。
先说一个基本的判断,就是持增长的有利因素在增多,七五回升的态势基本明朗,形势正朝着中央政策预期的方向发展。刚才总理也谈到年初的情况,应该说呢最近几个月还是发生了几个重要的变化。
一个呢就是政府投资的力度大,动作快,政策的执行力强。这是管理学上的一个概念,执行力还是相当强的。中央财政投资资金的到位率高,地方的投资到位率虽然偏低,但是也高于平常的年份。应该说呢政府投资是近期经济回升的主导力量。我们讲体制上的优势,应该说这段时间在这个问题上体现的相当突出。我们发展中心的同志做过一个测算,如果说没有中央一揽子刺激计划的拉动,GDP的增长率前一段时间可能只有1%左右,刚才谈到外边一些国外一些人的讲时,比如说负增长等等,应该说没有这个计划呢,可能1%左右。
第二个社会投资开始跟进,增速提高。标志性的就是房地产的投资,一二月份的时候1%左右,但是5月份呢,已经回升到了12%。其他领域的社会投资也开始回升。
第三个是消费稳定增长,15%左右,已经稳定相当长的时间了,这点呢应该说也是出乎意料的。原来估计经济增长下滑以后,居民收入会下降,收入下降后呢,会影响到需求。但是现在看呢并不明显。
第四就是出口数量下滑的幅度较大。刚才还说了一至六月份23到24。但是我们也做了研究,剔除价格因素,实物出口的下滑幅度实际上是在逐步的收缩。另外相对有意义的一点,就是在全球贸易的大幅下滑的背景之下,我国出口占主要市场和地区的份额还在上升。我们又做了个测算,一到四月份,中国占美国日本进口总额的比重比去年全年提高了2.3和5.6个百分点。一季度,我国占欧盟的市场份额也比去年提高了1.9个百分点。感觉到份额上升的事还是很有意义的,实际上说明了我们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以上四个方面的变化,前三个属于内需,后一个属于外需,应该说大多数变化要好于预期。现在观察经济形势当然我们要看统计数据,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要看数据背后的支撑的和驱动的力量。这些力量是那些力量,它是不是可以持续。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给出一个判断,就是支持经济七五回升的动力基础初步形成。当然这个基础现在还不稳固,还相当薄弱,比如说大规模的政府投资,不可能长期实施,越往后空间越小。社会实体投资刚开始回升,信心还不稳定,也不排除出现反复。消费增长刚才讲应该说相当的不错,但是政策支持的因素还是有的。特别是国际经济的衰退尚未降低,还有可能对我国的出口形成大幅度的冲击。
目前的问题感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充分保持初步形成尚不稳固的回升势头,是支持回升的积极因素继续增多和加强,这些因素还不够多。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对近期显现的资产价格过快上升,通胀预期加强的问题要有足够的关注。刚才总理也谈到这个问题,说一点想法,最近社会上对资产价格上升和通胀预期加强的议论应该说相当多,主要是和上半年信贷的投放规模有关。最新的数据还没有公布,应该是一到五月份是1.85万亿,六月份可能要更多一点。客观的说,如果只有增加投资支出的财政政策,没有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相配合,目前期末回升的态势是不大可能出现的。我们现在实际上是积极地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有一个很好的配合。
贷款的大量出现对目前局面的目前起很大的作用。特定情况下针对主要问题采取特定政策是完全必要的。任何政策都是有利有弊的,要放到特定环境下权衡利弊。但是就这个方面,现在已经出现一些苗头的和潜在的问题也应该有一些前瞻性的评估和对策考虑。
一个是目前实体经济领域的投资信息尚在恢复之中。股市房市资产价格的快速上升,具有更强的诱惑力。部分资金会以各种方式进入股市和房市,这个问题最近也有些人有些测算,这个数字也不一样,但是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存在的。助推资产价格从而分流资金,直接影响到对实体经济的支持。
第二点就是资产价格上升和通胀预期实际上是相互影响相互强化的。北京呢最近我们也是和一些人有一些的接触,他们现在就预期到将来可能会出现通胀,实际上现在还只是一个预期,一些人呢就说买房时作为保值和对付通胀的一个手段,但是他买了房之后就会推高房价,而房价会带动地价,房价地价上升经过一段时间确实会成为推动物价上升的一个因素。所以这两个因素是相互影响的。
三是一旦出现较大幅度的通胀,治理难度不容低估。当然现在也有一个观点,货币政策时能随机调整的,如果通胀压力加大,到时候可以收紧货币,当然这个观点应该说是有道理的,也是有操作的空间。但是对这个政策的有效性和局限性也是应该有认识。因为通过现在这个阶段出现的通胀,我们主要不是需求拉动型的而是要素成本推动型的。要素成本推动型的这个物价上涨有个特点,就是上去容易下来难。你想这个地价上去之后呢落下来是比较难的,因为北京最近又出现了几个"地王",地拍出去价格再往下压是比较难的。另外像劳动者的福利劳动支出等等,这些东西都是经济学上有固定说法的,所谓的刚性,它都很难再下来,就是要素成本有这么一个特点。
另外从国际上来看呢,现在大家也基本上有共识了就是危机期间大量的美元注入,一旦全球经济复苏,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经济恢复增长,大部分商品价格大幅上涨难以避免。我们现在能源原材料对外依存度可以说持续提高,所以说输入型通胀的压力也会比较大。
应该说现在这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一点苗头了。所以当前需要关注并着手考虑的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抑制资产价格的过快上升,第二个是注重对通胀预期的管理。我很同意刚才总理讲的一些观点,就是目前我们讲的通胀的问题实际上还是未来某时候的问题,它不是马上要面对的问题。至少在今年之内我们可以判断通胀还不会成为严重的现实的问题。但是说这个问题现在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国际上呢我参加了一个会议,也有人有这样一个观点,就是说这次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间,全球的各大央行面对通缩压力,成功的制造了一个通胀的预期。就是在通缩的问题已经出现的时候呢制造了一个通胀预期,刚好有一个抵消,所以说对抑制通缩问题起了一个好的作用,所以说他认为这个政策是成功的,也有这种说法。但是从目前我国的情况来看,我们也做了一些分析,原来估计到一十月十二月份,CPI会有负转正,就是越过零点,PPI要晚上那么几个月。当然我们假设通胀预期形成了并且强化,因为我们有一个预测,物价上涨或者说有一点通胀压力是在明年下半年。而现在也和可能会提前,比如说提前那么几个月。所以说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通胀预期管理的问题,就是现在我们不是直接对付通胀而是通胀预期的问题。
我认为有必要适当的释放一些政策信号,适当的相信未来即使出现物价上升也是温和的可控的,是与经济增长相适应的。那么经过以上的推论,我们认为未来的经济增长有三种可能的前景,一种就是社会投资持续回升的力度还不够,或者出现比较大的外部冲击,经济增长出现反复,或者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上。有增长但是水平相当低。第二种情景就是社会投资力度持续的增强,在下半年逐步替代政府投资成为一个主导型的或者主体性的力量,经济增长能够保持在8%以上的这样一个水平,物价逐步回到正增长,但处于温和和可控的状态。这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状况。第三个前景就是经济增长维持在中低水平,回升动力还不够强劲,同时资产价格过快上升,因为最近股市形势一片大好,3000点已经过了,3100点都已经过了,有人能往高看了。
通胀预期呢持续加强,真实的通胀压力也逐步加大,那么经济可能会进入一种增长力可能有一点但是不是太高,但是资产价格已经相当高,通胀压力在逐步加强,这样一种(温总理:我插一句,股市从900点到6000点都是在我做总理的期间,我都经过了,苦辣酸甜。最低的时候上下一片骂声,高了也是上下一片骂声。后来我自己有一套应对这个的思路,因为我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是有经验和教训的。900点也经过,6000点也经过,我插一句。)就是出现一种有一种词我们叫"滞涨",通胀和经济低速增长是同时并存,当然中国呢跟国外实际上是不一样的,但是可能有类似的一些特点。就是一旦出现这种局面,政策的回旋余地可能比较小,因为那个时候松还是紧都会遇到两难,松一点可能通胀的问题,紧一点增长的问题。
现在看来刚才讲的三种可能性只是一种预期,第一种可能性正在减小,但是不能完全排除,就是增长二次探底或者反复。第三种可能性现在还不是现实,只是我们估计到明年可能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是在增加的。我们应该争取的是第二种可能性,避免其他两种特别是第三种前景。
(温总理:我补充一句,经济学家多从金融的现象上看,其实我经常关注的还是生活用品,当然房地产地价也是很重要,但生活用品特别是食品,在中国还是起很大的影响,现在即使小了,比重也是接近50%左右。说夏粮丰收,增加四十亿斤,如果你再仔细去看一百六十亿斤的芽麦,就是发芽的小麦,在一百六十亿斤,也就是发芽率超过20%,这部分麦子,恐怕只能低价收购,也就是七毛钱左右,不能食用。东北的稻谷状况,由于前一段的气候条件不好,特别是黑龙江,涨势并不良好。所以昨天发改委向我请示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粮食加工业要放开一些,我就写了一段很慎重的话,我说粮食现在国内价格是高于国际价格,是从来没有过的。出口的话不合算,即要用出口退税来补贴,降低关税来补贴,出口不合算。加工,搞乙醇搞什么加工什么什么多。我更担心的就是今年的,特别是大米,大米不可掉以轻心。今天发改委不知道有没有人坐在这里,大米不可掉以轻心。中国粮食出问题首先是在大米上,小麦还好,一点小事啊,连点盐巴都可以造成抢购,这个国家还是这个水平啊。一个食盐都可以造成抢购,不是一个省,波及五六个省,我们还是这个阶段。这是我对中国的认识。)
所以从以上这些考虑,下一步的政策有这么些想法,继续抓紧落实中央国务院保增长、调结构、扩内需、重民生、促改革的一揽子计划不动摇。继续保持积极地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的连续性,可持续性。这一点还必须很明确,因为国际上现在也在讨论宽松的政策是不是要退出的问题。
(温总理:实际上两种观点,不是说中国是说他们自己,一派是叫退出政策,退出机制或者叫。一派是以克鲁格曼为主的,千万不能退出,退出就要前功尽弃。这世界上也是两种观点。)
应该说呢在这个问题上,态度要明确还要坚定,同时呢根据新情况新问题增加政策的灵活性,重视通胀预期的管理。为今后必要的政策调整预留空间,适当调整政策的重点,就是在这样一个大的前提下,着重强调这样四个着力:着力支持实体经济的恢复和增长,防止资金分流助推资产价格过快上升。着力支持社会投资的恢复和增长,使之逐步成为投资的主体部分。着力扩大居民消费,为经济中长期较快平稳发展扩展空间。着力推进相关重要领域的体制改革和创新,为发展方式转变和结构调整创造体制条件。
关于扩大居民消费这件事现在讨论的比较多,感到潜力比较大也有条件去做的是这样两件事情,一个是加强社保体系建设,这个方面最近中央也有一些安排。感觉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建立一个全国性的统一的制度,是解决一个可流动可接续和预期的问题,同时对目前各种复杂的制度安排有比较大的包容性。在资金安排上,除了国有股上市融资的10%划转社保基金外,还可以考虑对国企的部分利益和股权能不能划转。当然这是一个设想,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直接降低企业的储蓄率,改善收入分配结构。因为我们现在讲社会收入分配结构不合理是储蓄率比较高,主要是企业的储蓄率比较高。另一件事情是加快进城农民工的转型,他们不仅是打工者,同时要解决在城民工的住房、教育、医疗、卫生、社保和户籍等等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个老问题,经常地谈,这次危机中间表现得也比较突出。东莞的农民工没工作了就直接回四川,就是有人说现在农民工进城是一个落借,就是进去之后呢就是在那打工,然后没工作之后呢,就是他和城市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所以不仅是一个身份的问题,是一个全面的转型,社保、住房、医疗、教育、卫生等等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内需的空间。这个方面应该鼓励各个地方根据各自的情况进行一些探索和试探。那么关于改革的问题呢,目前需要重视经济调整期的有利时机,因为目前这个时期,价格水平比较低,经济关系绷得不是很紧,体制和结构上的调整大家容易接受,改革共识较多,所以确实有一个不失时机的问题。
建议今后一段时间可以重点推动三个领域的改革,一个就是上面提到的社保体系改革,第二就是加快部分仍然没有放开或者理顺的能源资源价格。比如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解决的煤电价格的关系等等。第三就是对那些有较大增长潜力的领域,特别是基础设施和生产性服务业领域,要进一步放宽准入,鼓励竞争。因为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一个重要的经验,就是通过改革打破有增长潜力行业需求和供给上的体制约束,使内在的潜力释放出来,从而推动经济快速的增长。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特别新世纪以后,中国持续的经济增长有两个增长点,一个是住房一个是汽车。住房是因为我们搞了住房体制的改革,汽车是加入WTO以后,这个行业的开放和竞争加强了。所以说这一条经验对目前的不少行业还是有效的。最后提一个建议,这次应对危机中间出台的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社会上反应是积极的,也开始收到成效。
危机过后,从中长期看,我国的产业发展将受到两个基本的约束,一个是要素成本的持续上升,低成本的优势还会有,但是会逐步下降。第二就是在原有水平上,数量规模扩张的空间在逐步的缩小。这就要求我们在保持并尽可能延长我国产业中低端优势的基础之上,重视培育和提升中高端的竞争。因为从国际经验来看,行业、产业包括企业,只有中高端的竞争力才是持久的竞争力。因为中低端的竞争力也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但是有些情况发生变化以后,有些可能不可持续。但是从一个国家来讲,不可能所有的产业,只能是一部分行业,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建议在落实产业调整振兴规划的基础上,认真研究,排队分析我国产业已有的和将来会有的这样的优势,立足长远,制定一个提升我国产业中高端竞争力的规划。比如说一个产业制高点计划等等,类似这种东西,并且在十二五规划和其他规划中得以体现。
我的意见完了。


下面请许宪春同志,统计局副局长。
许宪春:

尊敬的温总理和各位领导,我就当前的我国经济增长和变化趋势做一点汇报。谈三个方面情况,第一个方面关于当前我国的经济增长,第二个方面关于下半年我国经济的变化趋势,第三点是关于保持我国经济平稳回升的几点建议。
首先是第一个方面,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的周期性变化开始。这个图我们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增长明显的表现为三个周期,第一个周期是81年到90年,第二个周期是从90年到99年,第三个周期是从99年到09年。那么第一个周期是从81年5.2%的谷值开始,三年之后到达84年15.2%的增长。然后经过6年在波动中回落,90年变成3.8%的增长。第二个周期从90年的3.8%开始,到92年峰值14.2%的增长,然后在7年之后到了99年的时候降到7.6%。然后从99年到07年一共是8年时间,逐步达到一个新的峰值是13%。从07年开始两年时间,应该是快速回落,这样一个情况。所以说这三个周期各有特点,第一个周期,概括为陡起抖落,因为三年就达到峰值,然后六年在波动中回落。第二个周期是陡起平落,第三个是平起抖落。其中的两个主要的影响因素起着作用,经济周期以及金融危机。但是根据发展的趋势,我国经济07年也是到达了周期回落的时期。因为我们有连续五年的两位数高速增长,从世界的记录,只有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的新加坡和香港有过这样的五年两位数高速增长的先例,但是无一例外,都在五年后开始回落。所以说我们在高速增长后回落是正常的,但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主要是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
这个是记录数据:特点如下,左边的最高值92年的四季度,经济增长是16.5的增长,然后是连续的6个季度的回落,到94年2季度,回落到12%,回落了4.5百分点,平均每个季度回落了0.75个百分点;在波动中回落,到99年回落到6.6,从峰值到谷值期间回落9.9个百分点。在99年后是波动中上升,07年2季度达到17.8的增长峰值,而后7个季度的连续回落,一直到到今年的一季度是6.1的增长,七个季度回落了7.7个百分点,平均每季度回落1.1。这段时间的特点是:在建立季度核算后,持续的回落时间最长;持续回落幅度也是最大;三是在单季,去年的三、四季度从9%回落到6.8%,降低幅度2.2百分点,从第一个季度的6.1,又是建立季度核算以来的最低值。所以这充分体现出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
如果没实施积极地财政政策,或者较快发展的计划,活跃的幅度将大得多。
第二个方面,我国的经济增长已经触底回升。在促进经济平稳发展的一揽子计划下,我国经济已经触底回升。
主要从两个方面判断:一个是从生产的角度,另一个从需求的角度。生产的角度首先看工业,是在波动中回升。图中大家比较清楚,这个红线,一到二月份3.8,三月份8.3,四月份7.3,五月份8.9,是在波动中回升。从月度是波动回升,从季度上看,二季度应该明显的高于一季度。
建筑业增加值的增幅和建筑安装工程投资的增幅,应该保持相同的趋势,尽管量不一定一样,但趋势应该相同。建筑业安装工程投资是快速增长的,1-5月份增长了35.2%,说明建筑业在加快增长。
批发零售业,我们用县级以上的营业额来判断,最近几个月在加快增长。住宿餐饮业,用它的营业额来判断,最近两个月,就是4月5月也在回升。
房地产业有好几个行业组成,其中的商品房的销售市场对房地产业的影响是最大的。由于它的敏感性强,波动性也比较强,它的发展趋势基本上决定了房地产业的发展趋势。从图中可以看出商品房销售面积增长是增幅非常快的,一到五月份已经增长25.5%,这样一个幅度,所以这说明房地产在加快增长。
还有金融业。两个指标对他有影响:一是存贷款的余额,它是在增长。
(温总理:房地产业是两快一慢,一个是价格回升比较快,一个是销售面积增加比较快,甚至是120%,特别是深圳和上海。慢:投资比较慢,但是最近是有所回升的。这两快一慢因素非常复杂。也可能有消化原有房地产积压库存的因素,也有预计将来房地产通胀,房地产价格将来要涨上去,现在不是为了住房,而是为了储蓄,甚至为了投机,这种情况肯定会有。但是房地产的建设速度最近开始回升,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如果是突然地大幅增长,也会出现问题,当然现在比前两者幅度还是要小的。一个是卖的价格高,长得快,一个是销售量的增长的快。我不知是不是这个情况。)
金融业从存贷款余额和股票成交额的增长的趋势看,应该说这个行业还在加快增长,这是从生产的角度。这些行业,占整个GDP的70%以上,所以他们的趋势大体上可以决定整个GDP生产的趋势。所以从生产的角度看,二季度应该是明显的高于一季度。
再从需求的角度看,全面的反映需求情况的就是支出法GDP。包括三大需求:消费需求,投资需求,以及进出口需求。支出法GDP核算有自己的术语,消费需求叫最终消费,包括居民消费、政府消费。投资需求叫资本形成总额,包括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和存货增加。进出口需求是货物和服务的净出口,也就是出口和进口的差额。这个术语都是用国际标准的术语,就是叫93年SNA,联合国的国民账户体系。我们国家还没有正式建立季度支出法GDP的核算,我们有年度的核算,但是还没有正式建立季度核算。所以在季度和月度的需求分析中,往往用一些替代指标。在我们统计局的研究中发现,这些替代指标用起来要小心。因为和支出法中的需求相比,在内涵上和数据表现都有比较大的区别。
首先是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它往往是替代居民消费,但是它和居民消费有若干方面的区别。比如说零售额,除了居民消费之外,还有有机关、企业、事业单位的消费,后者不构成居民消费。零售额也包括对城乡居民建房用的建材,居民建房属于投资,购买的建材是投资的构成部分,所以它不属于居民消费。还有零售额也不包括服务消费,所以用零售额来替代居民消费的时候要小心。比如说一季度,零售额增长15.2%(名义增长),实际增长是15.9%,但是居民消费大概只有7、8%左右的增长。我们认为,如果在季度替代居民消费的指标,两个指标可能比较好,一个是农村居民人均生活现金支出,一个是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这两个指标从数据表现上和内涵上和居民消费比较接近。政府消费,替代指标往往是财政支出,但是财政支出和政府消费也有比较明显的区别。财政支出一个是包括投资性支出,第二个是包括转移性支出,第三是经常性业务支出。只有经常性业务支出部分才是衡量政府提供服务的价值,所以,要想测算政府消费,是财政支出中的业务支出部分。特别是一季度,财政支出34.8%的增长,有人判断政府消费大幅增长,但是其中投资增长比较大(因为一揽子计划政府投资支出比较多,还有社会保障支出比较多),针对行政业务部分的支出只有7%左右,所以政府消费和财政支出也有比较大的区别。
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和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也有区别。其中比较明显的就是土地购置费用,它包括于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中,在固定资本形成总额中是不包括的。因为在GDP核算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则,即生产的原则,不是当期生产活动创造的价值是不应该计入生产法和支出法的GDP中的,所以这个要做调整。但是,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甚至是城镇固定资产投资的趋势和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趋势往往还是表现出一致性。所以这还是有一定的替代性。那么存货增加目前往往还没有替代指标,所以很多判断往往没有考虑存货增加。但是从一季度看,它对需求的影响非常大,一季度它对GDP向下拉动4个百分点,直接影响到需求的增长率。
货物和服务的净出口的替代指标是海关统计的贸易差额,但是两者也有很多区别,甚至会趋势相反。尤其是今年一季度,贸易差额是正的53.6%的增长。一个区别是贸易差额是用美元统计的,不包括服务部分。这就是一个进出口之间的价格变动趋势不同。这些因素导致货物和服务的净出口的变动和贸易差额的变动有时是趋势相反的。今年一季度,贸易差额是正的53.6%的增长,但是进出口需求是大幅度的负增长,对GDP是负的拉动。因此我们有时在判断时对此比较关注。
从二季度来看,居民消费是增速加快的。因为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增速明显加快,城镇人均消费支出增速略有回落。所以两者相抵说明居民消费的增速在加快。政府消费增速有所回落,因为财政支出增速明显回落,一季度是34.8%的增长,二季度已经明显回落。其中经常性业务支出回落的幅度有限。所以我们判断政府消费增速可能是有所回落,或者是略有回落。整个的最终消费,包括居民消费和政府消费,其增幅大体上和一季度持平,这是消费需求。
投资需求上,在图中看到增幅比较快,如果用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来替代的话,1-5月份已经是32.9%的增长,增幅较快,说明固定资产投资需求是加快增长的。有一个重要指标是存货增加,值得关注。09年一季度,规模以上工业成品的存货是负的2020亿元,和去年一季度(638亿元)比大幅度下降。因此它对一季度GDP向下拉动4个百分点。二季度出现了回补现象,估算大概是1450亿,正好去年二季度是库存的峰值,历史最高值。虽然今年二季度已经是由负转正,但是和去年二季度峰值相比降幅大概有四成。所以它对GDP还是向下拉动,但向下拉动的幅度已经减小,明显减弱。
从进出口需求来看,一季度贸易出口是负19.7%,贸易进口是负30.9%,顺差是53.6%。从4、5月份来看,贸易出口降幅实际在增大,贸易进口降幅在收缩,这导致很可能二季度贸易顺差已经是负增长,而且幅度比较大。因为一季度是正的53.6%,二季度很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负数。这样来判断,进出口这一方面对GDP的负拉动的作用在加大。从汇率角度看,今年和去年同期相比人民币还是在升值的。服务贸易的逆差状况的作用还是和一季度相同的。还有价格,进口价格降幅明显高于出口价格,这种格局没有改变。所以判断货物和服务的净出口对GDP的拉动在加大。
综合起来从需求角度看,与一季度相比,二季度最终消费基本持平,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加快增长,存货增加额回升,货物和服务净出口降幅进一步扩大。存货增加额的回升使得它对GDP的负拉动作用明显减弱。而净出口降幅扩大对GDP的负拉动作用进一步加大。根据一季度的情况,存货增加额的回升对GDP的正面影响会超过货物和服务净出口降幅扩大的负面影响。所以从需求角度讲二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会超过一季度,经济运行呈回升的态势。以上是从生产和需求两个角度来讲的,都判断出二季度在回升。
下半年的趋势,我认为我国经济有望会继续保持回升,有几点理由:
第一是内需的工业增长的拉动作用在增强。这个图可以看到外需对工业增长的负的拉动没有减弱,但是工业增长在上升,主要是内需的拉动作用在增强,弥补外需下降的作用。库存回补有助于工业生产回升。我们可以看到,去年三季度比二季度回落,到四季度是负的。我们判断今年三季度很可能和去年三季度大体上持平,即对GDP零拉动。四季度去年是负的,今年很可能是正的,这样就可能形成比较大的正数,对工业起正的拉动作用,向上拉动,即库存的回补有助于工业的回升。第三个理由是新开通项目计划总投资的高速增长,它预示着未来固定资产投资将保持较快增长。去年计划总投资都是在低速增长,或是负增长,今年是以非常高的幅度在增长,这最主要是由于刺激经济增长的一揽子计划的原因,这预示着投资将来会保持较快增长。还有就是从商品房市场回暖的情况,去年商品房消费面积是一直是负增长,而且幅度逐步增大,今年先是由负转正,然后又加快增长。商品房市场的回暖一方面会拉动房地产投资(现在已有这个趋势),另一方面,由于房地产的链条长,影响面宽,可能会拉动相关产业的增长。还有一个因素是去年四月份的基数比较低,有利于经济增长率的回升。我们还有一些回升的基础还不稳固的方面,比如说外需不足,企业利润仍处于负增长,财政收入虽然转入正增长,但是增幅较低等等。
最后是保持经济平稳回升的几点建议:
一是为了避免加剧经济结构的不合理性,要保持经济平稳回升。现在如果经济过快增长的话,很可能是过度依赖于投资,加剧结构的不合理。因为消费需求比较平稳,外需现在很难做主,所以过度依赖投资会加剧结构不合理。
二是为了保持价格总水平的基本稳定,要努力实现经济的平稳回升。有几点理由:一是在图中可以看到,除了我们的经济增长是周期性变化的之外,我们的价格增长也是周期性变化的,也明显的表现为三个周期,有比较突出的特点。第一轮经济增长率在84年达到峰值,通胀率在88年达到峰值;第二轮经济增长率在92年达到峰值,通胀率在94年达到峰值;第三轮经济增长率在07年达到峰值,通胀率在08年达到峰值。经济回落时,通货膨胀和经济增长同时会落到谷底。因此,经济增长率上升时往往拉动通货膨胀率的上升,经济增长率回落往往带动通货膨胀率回落。经济快速上升往往拉动价格总水平快速上涨,且峰值较高;经济平稳回升价格总水平也上升的比较缓慢,且峰值较低。前两个周期明显表现出。88年价格增长峰值达到18.8%,94年价格增长峰值达到24%,前两个的经济增长都是短期内经济增长快速拉起,所以价格快速拉起。而第三个周期经济增长平稳回升,所以价格也是平稳回升,且峰值比较低。根据以上分析,为了保持价格总水平的基本稳定,要努力实现经济平稳回升避免经济在短期内迅速拉起。
最后是关于要努力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特别是技术含量、产品质量、投入产出率、能源利用率等等,使得经济增长质量比较高。


下面请樊纲同志。
樊纲:

首先讲一讲关于世界经济形势的判断。就金融危机而言可以说这样几句话。
第一,现在可能已经成功的避免了大萧条,这可以说是人类的进步,有世界历史上最大的金融危机,但仍能成功避免大萧条。
第二,复苏的道路还很长,我个人不同意市场上包括西方一些学者的一些比较乐观的估计,比如四季度美国的经济可以复苏。明年也许美国经济正增长,但仍然会是零增长,一增长。加上欧洲和日本,三大经济体至少两年的平均零增长或负增长是可以预期的,因为现在大规模解雇等问题仍然在发生,美国的失业率明年一季度预计会达到11%,能不能打住还不一定。尽管失业率的增长在下降,但是(失业)仍然在增长。美国的振兴计划,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他们的财政计划基本上是漏出,没有政府的执行能力去通过公共支出拉动需求,只能注入到经济之中由各家各户或一些企业来支出这些东西。很多坏账还没有清理,居民部门的负债率仍然非常高,因此要想很快复苏是很难的。开玩笑的说,美国政府现在最多就能修点公路,连铁路的公共投资都要构想计划,一说政府要支出了,过会马上会有很多阻碍。
第三,我们的国际市场现在面临着一次性大调整,这一点我觉得应该高度重视。我们前三年、前四年面对的国际市场是金融危机顶峰时刻,金融泡沫最大时的金融市场,带动了大量的需求。而现在杠杆率突然萎缩,金融泡沫消失之后,尽管现在还在危机期,人们现在都不买东西的这种情况下,但是从长期看,由于杠杆率消失了(大量萎缩),国际市场需求再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那是一个漫长漫长的过程。就像一个台阶一样,现在突然掉下来。全世界进出口整个市场今年掉百分之十几,一般估计是15%,两三年的期间不见得能恢复多少,即使恢复了,也不能马上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还要回到一个比较低的台阶重新增长。这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的出口不景气、出口的下滑在一定程度上是世界经济结构性的调整,且不取决于我们的做法。过去面对出口的生产能力恐怕这次面对的是一次性调整,我们要考虑这个问题(后面还会讨论外汇等其它问题)。

温总理:这个问题我们考虑了,就是今年的进出口总额,我认为,下降的幅度绝不会低于20%。就在20-25这个区间,特别是出口。这个思想准备不仅今年,甚至包括明年。
樊纲:结构调整它是一个长期的。
温总理:而这部分外需的减少考内需的拉动短期内难以填补,你看上半年我们才大约9700亿进出口总额,去年全年两万五(亿)嘛。今年能达到两万,撑死了。我们所有的措施,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而且都出台了,但是还是举步维艰。
樊纲:对于外贸部门来讲呢,这是一个客观现实,而且不取决于我们的客观现实。这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世界的一次结构性变化。而且现在说是美国将来也要结构性调整,美国将来消费率会提高,储蓄率下降,现在也还没有发生。居民的储蓄率是上升了,但是政府的消费率在提高,因为大规模的赤字。
温总理:再加上贸易壁垒比任何时期都严重。
樊纲:大萧条是避免了,但是两三年的低迷我们还是要有思想准备。

关于国内的经济形势。
第一,我们成功的用宏观经济调控政策避免了更大的衰退和更大的波动。我们整个的政策,包括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其他的一些宏观调控政策,我觉得是及时、有效、而且是必要的,现在看来也是成功的,可持续的。现在国际国内有很多说法,说宏观政策后面会有后遗症等副作用,这就是刚才总理说的权衡利弊的问题。我们的机会成本是大衰退,我们成功的用这点代价,甚至是一些副作用避免了大的下滑而且稳定住经济能够现在开始重新恢复增长,开始复苏,即使有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第二,这是可持续的。理由是,第一,现在确实是存货开始消化,刚才徐宪春讲过。一些部门的过剩生产能力预计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减少到企业能够开始回复投资的程度。现在企业投资显然还比较低迷,而且不可能有很高的企业投资。加上房地产,现在有比较强劲的恢复势头,这样到了明年,即使政府政策的力度有所下降,这两块需求还能支撑一大块经济增长。相信到明年,出口的形势也会略有好转,特别对中国的出口产品来讲。因为前一段大家都不买东西,但一旦买东西的时候,价格优势就会起作用。我们中国的出口也还会有所增长。

温总理:所以我们现在的方针是千方百计既以内需为主,有稳定外需,外需主要是保市场、保份额。
樊纲:该用的外需政策差不多我们也都用了。
温总理:都用了。
樊纲:再用就是扭曲了。
温总理:价格要扭曲了。
樊纲:现在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是第二点。
第三点呢,我个人同意,现在不能撤火,现在宏观政策不能退出。这么大的一个波动,至少两年的支撑是必要的,特别是财政政策。明年即使有了企业投资的一定程度的恢复,房地产投资一定程度的恢复。另外今年特别低也是有原因,因为去年新的楼盘开盘,投资建房活动基本都完了,现在刚刚开始在恢复,明年能恢复起来,即使有这样的恢复,国际市场也略有恢复,但是需求仍然是比较弱的。今年的政府支出支撑了3个百分点的增长,按照这个力度(力度也是够的,是正确的政策),明年我们至少现在要准备继续保持一个百分点的支撑力度,从财政赤字的角度,今年是3,明年就是基数了,也许明年财政赤字需要占GDP的4个百分点。当然这要看今年下半年的形势变化,但是我觉得这个思想准备是应该有的。根据目前形势判断,至少明年不应该是负的支撑。如果撤火撤到2%、1%,如果是负的支撑的,可能真的W型啊什么的会真的落下来。我觉得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支撑,后年再逐步考虑退出的过程。包括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也仍然要保持,也许力度要发生变化。
这是国内的情况,总之,是可持续的,但其中包括一个条件是政府仍然要保持一定的政策支撑。这是第二个大问题。
第三个大问题就是现在比较多的流动性、通货膨胀与其等等问题,我也讲一点自己的看法。第一、货币流动性毕竟是一切价格上涨的基本的条件,所以这还是要作为一个基本的大背景来思考。但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确实要思考广义通货膨胀这样一个概念,现在想想我们未来这几年的通胀情况,产成品、工业品要想通胀是越来越难,价格向上涨越来越难。这次危机,发达国家都要回归实业了,从事制造业了,发展中国家都在新兴市场。现在生产能力、技术进步,工业品制造品本身要想价格上涨,这和我们88年和90年代初都不一样了,要想价格上涨很难。一切和资源相关的、和土地相关的东西价格会上涨,随着人类生产力的提高,它本身相对价格就会提高。同时在世界原材料的技术发生突破之前,恐怕所有的原材料按照现在的技术,人类的整个需求的增长,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增长,这个供求关系会导致一切资源价格的上涨。石油价格前几年是期货市场上投机家们在炒作,供给能力不够,高油价刚刚开始就危机就把它他乱了,现在很可能回过头来又炒同样的因素,因为供给能力没有什么扩大,因此油价可能还继续上涨,包括一些其他的资源价格仍然上涨。这些价格的上涨就表现为成本推动型的通货膨胀,它大概也是未来CPI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食品价格。我非常同意刚才总理说的这样一个人口大国,食品价格至关重要,而这也是和自然资源及与土地相关的一个因素。再一类就是房地产价格,它与土地相关,它是对GDP的相对价格并会受到金融、货币的影响。在一类就是股票等金融资产,这些受货币的影响更大一点。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我也非常赞同总理的观点,治理通货膨涨、管理通货膨胀预期的角度,我们也不能单纯看货币因素。比如关于粮食,土地的保障、农业的投入等等,关于房地产,也不能光看货币的因素,我们房地产有供求关系的因素,怎么抑制、管理需求,包括现在的物业税的一些根本的制度性的政策,要加紧改革、加紧出台来管理需求,同时要管理供给。现在一方面有投资慢的因素,另外,在各个地区在土地供给问题上有一些刺激投资需求上涨的一些因素。我个人也不赞同放土地,因为18亿亩的粮食都非常重要,我的建议是提高容积率,特别是大城市的容积率问题。我们就这么多土地,人际关系非常紧张,付不起非常奢侈的居住环境,要提高容积率,提高住房的供给。在这个问题上,中央也应该有政策,调节各地方。各地方有时为了卖高价,有土地也不供给,压低土地密度。在这方面也需要有制度的保障和政策的调节,调节住房的供求关系。
从金融资产的角度、从房地产的角度、从货币大背景的角度,我觉得现在我们应当继续坚持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但是在货币供给的力度上应当根据情况的变化而适当的有所调整、有所调节。现在M2的增长速度是25%以上,应该说是比较高的。现在贷款的增长速度等等、房地产等投资势头很猛都和这个因素有关系。如何在下半年降低这个增长速度,能够到年底降到20%左右(仍然是宽松的)。但是这样为今后管理通货膨胀,包括现在开始管理通货膨胀预期,防止金融泡沫、防止财产泡沫、防止通货膨胀未来的走势我觉得是必要的。现在我觉的在公开市场操作、发行央票等等还是有一些操作余地的。我认为也应该给市场一些信号,就是说我们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宽松力度也是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而不断调整的。当然我们也面临着和国际一样的货币回收问题,但我认为力度调整问题现在是可以做的。往前看几个季度,甚至看两年,我觉得进行适当调整已经是有必要的了,这是第三个大问题。
第四个大问题我想讲讲外汇和外资的管理问题。尽管现在我们的外贸顺差在下降,但是明年,特别是过了一季度以后,我们的基数变化以后,国际市场再略有复苏,我们的出口又开始增长,在世界不景气的情况下,贸易保护主义的压力就会大大提高,美国国会又会来和我们闹,这是一个。另外从贸易摩擦角度,刚才世锦讲了,尽管贸易在下降,我们在各个国家的出口比重在上升,贸易地位仍然在改变,这是第一。第二,如果世界经济两三年仍然不是很景气,而中国的复苏已经实现,外资进一步投入中国的趋势会进一步加强。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在明年,甚至今年下半年,我们的国际收支盈余问题又会突出出来,因此现在做好预案来管理这件事情是非常必要的。在这儿,第一我们应该准备使得我们的实际的外汇实际汇率重新开始小步升值,至少保持这个灵活性。我个人一直反对大幅升值,但客观上说中国现在处在升值的阶段,我们的劳动生产率增长比发达国家快,我们的通胀前几年都比发达国际低。而且美元会进一步贬值,它的贬值会加大我们的升值压力。如果我们长期脱离升值的趋势,又会出现05年那种情况,就是说有些问题会积累,形成过大的压力,市场的投机也会过大。怎么及时的进行调整,我是想现在至少有个思想准备或预案。同时要趁着现在的情况,加大外汇管理体制的改革。进一步放宽居民和企业持有外汇和用外汇购买外国资产的渠道,包括现在可以扩大一些其他国家的债权在中国的发行。建立像QDII这样的渠道使一些老百姓在中国买金融资产,做到在下一轮外资进入高峰出现的时候,我们可以使国民储备增长,但是官方储备增长的速度避免出现像过去几年出现的大幅度增长情况,就是藏汇于民,这也是我们资本账户逐渐开放,走向人民币更加灵活的汇率制度的一个趋势,在这样一个驱使下做各样的准备。我觉得现在,趁着国际市场比较混乱的时候,美元贬值驱使比较明显的时候,我们现在进行改革也许是有利的,我觉得也到了我们外汇体制和资本上体制做一些改革的时候了。当然要加强监管,这也是这次金融危机给我们的教训。加强监管,有步骤、有准备,逐步来做这个事情,这是第四点。
最后一点,我们现在从总长期的角度,今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世界经济结构经过这次危机在调整,美国的储蓄率在上升(现在还没有上升,可预见将来是会上升的),消费率在下降,世界的经济结构在变化,我们的内需的增长,特别是消费需求的增长,我们的储蓄率如何从50%能够降下来,我们的居民消费率从35%能够升上去现在是当务之急。而这个现在不仅是一些政策的调整,也不仅是包括社保体制这样的调整,我觉得涉及到一些财税体制改革的问题。特别要针对这几年中国储蓄率上升的主要原因使企业储蓄大幅度上升的原因,而不是居民储蓄大幅度上升。我们的研究是这些年居民储蓄是30%左右,基本是稳定的。但是因为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值在下降,企业的可支配收入在上升。怎样围绕企业储蓄大幅度上涨问问题进行一系列的财税体制改革,我们才能为下一阶段,国际经济结构调整之后我们能够保持持续的增长,解决我们这个结构性的大问题打好体制上的基础。
我就讲这点吧。

没有评论: